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全球热点!血咒(65)【花怜】

翌日,雷雨风止,鸟啼蝉鸣,一切又与晴日之时并无不同,只是山间草木湿润的气息浓厚了几分,叫人确信昨夜那场大雨并非一场虚空。


【资料图】

谢怜将榻上薄被叠好,仿若无事般,笑着对花城道:“走吧,三郎。”

昨夜二人彼此承诺,待此事结束,定会坐下好好谈谈。虽说谢怜现下便有一肚子的疑问,但无虞一事未解,他只得将此暂时搁置。花城同他心照不宣,面上并无他色,只是贴心地开了门,二人一道走出了屋子。

既是知晓活祭秘事,昨夜又逢异象,此刻定是要上到山顶查看的。二人出门,迎面遇上京凤,三人便一道上了山。见京凤只是登山,面上不见愁色,谢怜道:“多有冒犯,不过昨夜天气如此异动, 你似乎并不是很着急?”

京凤道:“祭祀将近之时一贯如此,习惯了而已。何况现下天气晴朗,也表明怨气暂时被压制,不用担心。”

谢怜道:“无人操控,怨气如何压制?”

京凤道:“是我的一位故友。”

莫非这禁山深处,还住着其他人?但见京凤不愿多说,谢怜便也不再多问,只道:“你说每年祭祀都会暂时压制亡魂怨气,但国主依然在挑选流民。我猜,那些流民进入禁山之后,一切活祭由你一人执行,你便趁机将他们放了?”

京凤淡淡一笑,点头道:“猜的不错。我让人将他们带到后山,那里会有其他人接应,出了后山便是离开无虞,远走高飞了。”

她说起最后一句话时,目光中是抑制不住的向往,就连神色也明亮了几分。谢怜看了眼她胸前的长命锁,收回目光,久久不言。

少顷,三人到达山顶。还未靠近正中心,谢怜便觉一阵热浪扑面而来,不似火焰一般灼烫,但也足够烧得人眼前一晃了。谢怜心道花城是鬼非人,大概更受不住这般燥热,下意识转首看他,便见花城一手遮在眉眼上方,微眯着眼看向远处,果真是有些难熬。谢怜取了腰间备好的水囊,递了过去,温声道:“要不要喝一些?”

花城放了手,眉眼一弯,一手推着那水囊递还回去,道:“不用,暂时不渴。哥哥要是有哪里不舒服了,记得和我说一声。”

谢怜点点头,又见京凤在周身附上一层淡淡的灵光,坦然地走向火山口,便跟了上去。站在火山口向下望,便觉这是个圆形的洞窟,崖壁上修筑一条窄窄的石梯,一路延伸到深处。滚滚岩浆翻搅腾跃,火浪似的灼伤周边空气,迫使其扭曲、颤抖,几座石岸规律铺在边缘,大抵是方便人行其中。谢怜笃定那是方便斩杀亡灵用的,随京凤一道下了石梯,越至深处,越觉燥热难安。他有功底在身,又附一层灵光才相安无事,若是凡人如此靠近,指不定会伤成什么样子。

三人在一处石岸站定,京凤两手做法,口中念念有词,身下现出一圈阵法,金光四溢。谢怜看向岩浆正中心,便觉一抹异于火焰的亮红色缓缓探出了身影——由赤红塑成的人型,自岩浆深处探出头,随即便像凫水般缓缓向石岸移动。京凤迎了上去,在石岸边站定,待那人影游至眼前,蹲下身,温声道:“好久不见。”

观那人型轮廓,大概是一具女体。谢怜猜测道:“这便是你提及的那位故友?”

京凤点点头,周边岩浆汩汩,映得她侧脸一片煞气红光,她脸上神情却半分笑颜不减,甚至可以说如沐春风。她低下头,与那人影解释道:“这两位是来一起帮我的,到时我们便合作。我想,这大概是最后一次击杀亡灵了。”

那人影点点头,似是一副高兴的样子,又歪了头,似是表示疑问,但可惜说不了话,无法直言。京凤却懂了,含笑道:“我不会走的,我会一直留在这里,一直陪着你。”

人影摇了摇头,似是并不同意她的想法。京凤却已站起身,眉间一凝,遥遥望向岩浆中心。

一簇黑色转瞬即逝,仿若岩浆升起的黑烟,又快得像风,让人捉摸不透其本来面目。谢怜也察觉到了异动,身形戒备,问京凤:“这便是亡灵化形的模样?”

京凤点点头,又道:“公子,我身上并无法器,等下我们四人合作,我与她负责控住那些亡灵,你二位来斩杀,如何?”

谢怜应了声“明白”,身形一跃,同花城各自站在一处石岸,谢怜抽出腰间芳心,花城弯刀厄命出鞘。谢怜屏声静气,严阵以待,花城看似随意,却眼神微凝,时时紧盯周边动静。

少顷,岩浆一处隐隐浮动出黑色身影,是有亡灵按耐不住,现身作祟了,京凤眼明手快,振臂一甩,那长鞭附带着一层法力,击打在岩浆上,便如惊雷入海,振出滚滚波涛,鞭尾迅速缠了那亡灵,往谢怜的方向一甩:“公子!”谢怜眉峰一蹙,闻言飞身而起,手中芳心朝着那亡灵贯下一劈,将其斩成两截。伴随着亡灵的惨叫声响彻山口,谢怜稳稳落在另一处石岸上。

那惨叫声回荡在山口,久久不绝。岩浆深处的亡魂仿若听到传召,纷纷嘶吼着涌了出来。赤红的岩浆,密密麻麻的黑色亡灵在其间挣扎、作乱,溅起的火星子扑在石岸、山壁上,烧出浅浅的印子,仿佛什么诡异的宗教仪式,简直难以入目。

它们仿若有了意识,直直朝几人所在的各处石岸扑去,死鱼挣扎似的去够岸上人的靴子,要将其一起拖入岩浆当中。谢怜砍倒面前一批亡灵,回身跃到另一处石岸,喊了声:“三郎!”

不远处,一个声音稳稳地回了句:“没事。”便见银光一蹴而就,眼前一片黑暗霎时清明起来。谢怜看清了站在不远处的花城,他侧身而立,身形并未有动作,只厄命一刀在亡灵周边扫过,刀锋反射出赤红的岩浆,刀柄处那只眼睛却比岩浆还要炙热,正急速的转着,想是杀敌正杀得痛快。谢怜和京凤所在的石岸几乎被亡灵包围了,花城周边倒是干干净净。

涌动的岩浆中,那具异于亡灵的红色人影如游鱼般在其中畅行。观着并无什么特点,却比那些个亡灵力量大上一倍不止,就见她奋力擒住了身边的亡灵,轻易地化去其反击,便一手直击那亡灵面门之处,一手下去,那亡灵就和残废了一般,浮在岩浆上,不动了。

见京凤所处的石岸亡灵越聚越多,她快速沉入岩浆,游了过去。谢怜道:“京凤,你先稳住,我现在过去!”便劈开拦路的亡灵,直朝其石岸跃了过去。飞至半途,谢怜只觉踝上一紧,有什么东西抓住他的脚,直直朝岩浆拖去!

花城瞳孔一缩,飞身跃起:“殿下!!”

关键时刻,谢怜一剑刺入山壁,身形绕着那剑柄一转,将那罪魁祸首带出了岩浆,远远抛在了半空中,被厄命接住,霎时斩成了碎片。谢怜落回石岸,被花城扶了一下,转首朝他笑笑:“没事。”

两人一同回到京凤身侧,好在京凤并无受伤,也不见丝毫疲累。见谢怜平安无事,京凤松了口气,但又不知该说什么,只歉意地沉默,谢怜拍了拍她的肩膀,她这才脸色有所缓和。与此同时,火山口处爆出一声怒喝:“祭师!!”

京凤一愣,抬头向上看去,谢怜顺着声源望向火山口,便见国主立在边缘,横眉竖目,震惊于底下的乱象,一旁侍卫绑着几个流民,随时等候发令,站在国主身侧的梅念卿一脸惊异,但观察半晌,大抵知晓了其中实情,便也不再多说。京凤诧异道:“国主,您为何会在这里?”

老国主怒不可遏,一手指天:“你看看现在的天象,明明不过午时,天都黑了!若本王不上山来看,你还要瞒着本王多久?!”

谢怜看向天际,便见夜幕低垂,一弯银牙破云而出,原本热闹的山间此刻听不见一丝鸟鸣。

京凤上前道:“国主,这是能让禁山不再喷发的唯一办法,请您相信我,等到杀完所有亡灵,一定……”

国主一甩袖:“什么唯一办法,扔几个人下去填了那帮畜生的口,这就是办法!”随即他便下令,“来人,把选好的那几个扔下山!”

侍卫抓着几个人的领口,那帮流民见了火山才隐隐约约知道了什么,纷纷跪求道:“不要啊,求求你放了我吧!”一场混乱,谢怜在其中看到一个奋力挣扎的少年——这不是青茗一直在找的哥哥吗?

“不行!等等,不行!不行!”京凤跪在石岸上,祈求道,“他们都是我的族人,他们不该就死在这里,你放过他们!”

“族人?从你当上祭师的那一刻起,你就是无虞人!何况本王收留了他们,衣食无忧地供着,他们就该为此做出回报!等这次活祭结束,本王定要好好和你清算这笔账,乌汀雁,你可知罪?!”

乌汀雁?谢怜微愣——她不是叫京凤吗?

京凤,或者说乌汀雁跪坐在地,正声道:“我没罪!我也不叫乌汀雁,乌汀雁已经死了!”

“你……”老国主气结,朝那几个侍卫喊道,“还愣着干什么,扔人下去!”话一出口,就觉眼前一晃,老国主倒在了地上,那几个侍卫也不知受了什么法术,也纷纷躺倒在地。谢怜面上一亮,看向山顶口唯一站着的人,喊道:“师父!”

梅念卿双手叉腰,扬了扬眉毛,顺带踢了那国主一脚:“讲的什么狗屁。”又朝谢怜的方向挥了挥手,喊道:“太子殿下!”

谢怜道:“师父,你先将绑住的人带下山,等下事情解决了我们再回合!”

梅念卿点了点头,转身给人松绑去了。谢怜几人转回身看向眼前岩浆,一一扫过眼前亡灵,谢怜道:“大概还有百千余只。”

乌汀雁执起长鞭,喃喃自语道:“很快的,很快的。”她看向岩浆中的红色人影,“就要结束了。”

斩杀间,谢怜听其道:“这些亡灵,生前不过也与我同族,不论活祭与否,最后也是我们同族人自相残杀罢了。”

“几年前,我与阿凤一同被选为祭师,在道观修行时,我们感情很好,那时还未接触活祭,不知其中隐情,直至正式主持祭祀的那一天才知晓真相。而也正是那一天祭祀,直至推人入山的一环节才发现,选出的活祭人,少了一个。”

“我们也不知那少了的一人去了哪里,也许是提前知晓活祭的秘密,趁机逃了吧。但那岩浆沸腾,即将喷发,最后阿凤说,相信我可以找到拯救所有族人的办法,让我好好活下去,然后……她就跳下了火山。”

岩浆中的京凤闻言,定定地朝她看来。乌汀雁流了泪,笑着回看她:“抱歉,阿凤,那时要是我能阻止住你就好了,你底子比我好,也更聪明,若是你还活着,或许这场乱象能早点结束。”

京凤将手里昏过去的亡灵扔到一边,剧烈地摇头,由于说不了话,看上去异常激动。花城探了她的神识,开口道:“她说结果都一样,但你更需要自由。”

直至最后一个亡灵被击杀完毕,京凤周身现出一层灵光,那灵光逐渐被放大、再放大,一路铺满了整个山壁,直至映出山外,照向天空。一声凤鸣响彻云霄,凤凰降世。

赤羽唤出了烈阳,与那红月两相辉映,成了日月同天的景象。一声凤鸣响彻山际,仿若听到召唤,京凤仰头看向被山口包围的一方天空,缓缓飞身而出,周身红色似残甲片片剥落,脱身出一个姣好少女的模样。

乌汀雁迎了上去:“阿凤!”

褪去岩浆烈焰的少女,此刻终于能触碰自己的故人:“阿雁,我要走了。”

乌汀雁本是心喜,听到这话,一怔:“你要去哪儿?”她揪紧了少女的衣角,“可以不走吗?”

少女怜惜地抚摸她的乌发,轻轻道:“我本便是已故之人,事情结束了,我也没有待在这儿的必要了 。”

乌汀雁紧紧抱住她的腰身,语无伦次道:“可是,可是,约好了的……”

京凤安抚道:“阿雁,你本该是自由之人,不应为任何人停留。带着我们的族人走吧,找一处地方定居,一个不被任何人打扰的地方,过自己的生活。我会一直看着你,好吗?”

环住她腰身的双手一紧,又一松。乌汀雁看着她,轻声道:“……好。”又仿佛许诺道,“我会一直想你的。“

京凤笑了,回抱住她,温声道:“我也是。”

乌汀雁松了手,看着京凤缓缓飞向了天空,便如那展翅的凤凰一般,最终消失于天际。

凤鸣响彻不绝,为无虞带去永恒的太平。

谢怜道:“方才异象出世,无虞所有人都瞧见了,等他们知晓发生了什么,大概会换个新的国主了。”

“无所谓吧,换与不换的。”乌汀雁擦净眼泪,回身道,“我是不是该为了报仇,先把那个老头子杀了?”

谢怜双手拢袖,道:“这取决于你。不过比起这个,先出去吧,在这待久了,恐要出事。”

他回首看向身后人:“三郎,走吧。”

身后却无一人,只汩汩岩浆沸腾。

“三郎……?”

五一快乐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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